樱沼绀

我的人生除了造雷,还剩下什么?

【三日和泉】禁闭十五日


给 @亚柚纪ayuki 的生贺 

全年龄,没有什么雷,背景及详细设定见后记。

可以的话就go








1<<<

三日月是在第二天上午才被关进来的。

 

和泉守已经对着墙画了五百零三个勾玉,写了六百二十个诚字,不知道多少遍自己的名字。他不是没有试过逃出去,只是这次审神者所下的言灵似乎强过之前的任何一次处罚,自己一旦靠近那扇纸门,指尖便会感受到逼人的灼热,附在骨骼之上的皮肤几乎要随着这灼热一片一片全部脱落。饶是有了肉体的付丧神也无法忍受住这种痛楚,只得悻悻地跌坐回原地。

他的头发有些散乱,鬓边的辫子也松了,看起来甚至有些不修边幅,这与和泉守兼定一直自称的“帅气又强大”相去甚远。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根部是胡乱打成的死结。

全身上下唯一称得上完好的大概只有本体刀了,刀鞘搁在一边,刀刃的寒光耀眼,映着那一小束阳光也显得有几分“名刀”的风范。

看着这样的和泉守兼定,那位站在门口的太刀只是掩嘴笑,一言不发。

“喂……我说,老爷子你怎么也进来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三日月会被关禁闭的理由,和泉守挠挠后脑勺,“难道也是内番?”

眉眼弯弯,即使是这个角度也能看见三日月宗近眼底的弯月,和泉守不禁在心底暗暗感叹了一声,又执着起缘由来。

“主上这个人……我都说了农活做不好了,当年……我是说和岁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他怎么做农活啊。”泄愤似的一甩袖子,“居然就因为这种原因就关我禁闭,这小子……!”

“和泉守。”

那个人突然说话,四平八稳的调子和往日的没什么区别,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都显得优雅异常。

“是我让主公关你进来的。”

“哈?!”

 

 

2<<<

在那之后三日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任凭和泉守死缠烂打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让他再度开口,被逼的不行了也只是哈哈哈笑三声,平稳的仿佛出来春游。哪怕是逼的和泉守拔出刀,刀刃贴面针锋相对,那个人依旧不动如山,端着一杯好像永远也喝不完的茶。

小屋每天都有食物和水送来,分量很少,按照和泉守的食量大概也只够他一人所吃。他本来打算和三日月商量一下食物分配的问题,但对方只是拿了份内的水便离开了,本着不糟蹋老年人疼爱小辈的心意,和泉守倒是很坦然的把配给吃得精光。

有一次他故意在三日月面前摆出大快朵颐的模样,想着“哪怕是刃看到这样一幕大概也会忍不住打上来”,然后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逼问他后面的话,但是那个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这次伸出手,在和泉守的脸颊上拍了拍。

简直像看着几天没吃饱饭孙子的爷爷。

 

小屋窗口靠近屋顶,能透出的光线极为有限,但也足以让屋内人了解到外面天气变化。虽然和泉守觉得并没有必要去关注天气,毕竟本丸内的天气操控都是由审神者决定的,但这次也足够奇怪了。

连续五天都在下雨。

不是梅雨天的那种绵绵细雨,而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力度强到足以劈开树木。雨自然是不会飘进房屋的——也是灵力的保证。和泉守以为这样的闪电有可能将房屋劈得粉碎,这样自己也能顺利脱出,但偏偏苍天有眼雷电生睛,落脚点总是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迟迟不愿正中红心给自己个痛快。

成天对着个不说话只会喝茶的人会憋出病的。

和泉守早就过了那股欺负人的新鲜劲,现在他更热衷盘腿坐在三日月面前,晃晃手指看他是否睡着,或者伸手去玩头上那个金色的穗子。

“老爷子……你哪怕说句话也行啊。”

这样的问话也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3<<<

又是几天过去了。

和泉守的时间观念开始模糊,他无法通过日出日落准确地推断出时刻,自然也就丧失了固定作息的习惯。

他困在小屋内唯一那张床上,长发散乱,偶尔会出现失焦的情况,所幸三日月一直坐在床边,再怎么恍惚,只要看到他,和泉守就能马上提起精神来。

有一次,这种恍惚感从他起床后良久都没有消失的迹象,头发披散着,眼睛透过黑发莹莹生光。和泉守鬼使神差似的跪趴着,一步一步爬到三日月的旁边。

“三……日……月……”

一直喝茶的太刀突然睁开眼,转过脸凑近到近乎暧昧的程度,那弯弦月清晰可见,湿润的吐息萦绕在和泉守的脸颊边。

“安静。”

“这还不够安静吗!”吓得向后一跌,仿佛美梦中那个肥皂泡被什么突然戳破,“啪”的一声将自己拉回现实世界。他连忙撑起腿坐好,生龙活虎像极了初出茅庐的幼兽,“这都多少天了!就算是关个禁闭也该有个限度啊!”

“而且你这家伙说什么‘是我让主公关你进来’之类的又不给解释,让人很困扰啊!”终于捕捉到对方破绽的和泉守马上步步紧逼了过去,像是每次一次手合那般咄咄逼人。他眯起苍蓝色的眼睛,也学着之前三日月凑上前。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瞒着我。”

有什么极小的声音“啧”了一下,细微到和泉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那张几乎完美无缺的脸便贴了上来,唇上有柔软的触感。

湿软的舌头在齿间穿梭,情绪似乎相当不耐烦,和三日月平时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比起要去吞噬什么不如说是在喂给他什么,细微的灵力顺着唾液一点一点渗入和泉守的身体中,骨子里的倦怠感似乎通过这个吻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亲·了!

重获清明的大脑只能反应出这个。

跌坐的力度不同以往,和泉守能感受到自己的尾椎都在嘎吱作响,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可就连这种疼痛也没有带走那人在唇上所留之感。

“喂老爷子你开什么玩笑啊?!k、kiss这种行为你想解释些什么!”半捂着脸移了几尺远,拇指在嘴唇上拼命摩擦,“恶心!恶心死了!你这家伙是脑子被马踢了还是平安时代的漫画看多了啊!”

三日月动了一下,站起身再次逼近和泉守,他双手撑着床,直到把和泉守逼到墙角无处可退。

平视着,几厘米的身高差已经消弭无踪,金穗子甚至都没有晃动。

 

“如果不想再被亲吻的话,就请安静一点。”

 

已经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语调,冰冷到甚至有些无情,明明没有抽出本体刀却让和泉守有了被对方钉在墙上的错觉,冷汗顺着鬓角颤巍巍滑下。

 

是真的会被杀、会被折断的。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以为身为刀的自己根本不会害怕死亡或者断裂——倒不如说战斗而死是作为刀剑的宿命,同时也是付丧神的荣耀。但第一次被如此凛冽,来自同类的杀气所震慑到,心底的恐惧如同雨后藤蔓,一丝一缕蜿蜒而上,包裹住身体动弹不得。

见自己的行为已经达到效果,三日月周身的气场松懈了些,弯起嘴角又变回了平日的与世无争。他勾起和泉守颊边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亲吻。

“再等等吧,和泉守。”

 

 

4<<<

送来的食物变少了、不对,是更少了。

这是今天和泉守的感觉。

不仅是少的问题,食材也开始不新鲜,并且他根本不知道食物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之前的几日,只要稍加留心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开始是药研,后来是长谷部,再后来甚至有一期一振,莺丸。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最基本的特征只要留意到了就能发现。他们匆匆拉开门放下食物,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和泉守还记得最后一次看到一期一振送饭时他的样子,这个平日里言行举止优雅的贵公子,放下餐盘的时候甚至在颤抖,身上还染着血污。

总不会连送饭都找不到人了吧。他这么同三日月调侃道,这个本丸有这么缺人吗,出阵完毕还没修整就忙着做别的事。

对了,自从那一吻后两个人的关系松动了不少。

鉴于待在这个小木屋里的窘境,和三日月把关系弄差并不是什么明智之选,更何况也算是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和泉守对时间的概念已经非常模糊了,可能是半个月,也可能是十天。总之在这段时间里三日月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及亲了自己一口之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更何况退一万步讲……三日月长得的确挺好看,自己也不算吃亏。

搭不上话的时候他会选择冥想,尽管这个词跟从前的他根本不搭界,但现在的情况除了冥想之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嗯、岁先生说现在这种时机需要等待。对了岁先生,对,国广怎么没有说话?虽然说助手是那家伙贴上来的不做也正常,但是我消失了这么久不会没有发现吧?

也不对……我记得被关进来的那一天国广是出去远征了,没发现也正常……不对,那家伙走之前还特地说主上可能会用鸟召唤他们回来,现在本丸很缺资源。

缺资源?最近也没有听主上说过什么战力扩充之类的话,为什么会缺资源?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飘到脸上了。

 

雨?

 

不知何时三日月已经站在自己的背后,他依旧捧着茶杯气定神闲,任凭雨落在身上。

“哈哈哈,下雨了啊。”

时隔好几天的第一句话,和泉守有些激动,连忙转过身搭着三日月的肩,恨不得把他摇晃起来。

“终于说话了啊你!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告诉我啊!”

“啊呀,年轻的刀剑就是很有活力啊,连我这样的老爷爷都觉得被感染了。”他不紧不慢地拉开和泉守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又捧起对方的脸细细端详。

“真不知道这样鲜活的表情,究竟还能保持到什么时候啊,哈哈哈。”

“喂老爷子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什么鲜活不鲜活的我不懂,但是你的意思肯定不是这样吧!”

“是真,是假,有必要清楚吗?”歪着头,罕见地露出了堪称天真的模样。

 

“静静等候吧,和泉守兼定,很快就结束了。”

 

 

5<<<

今天没有人送饭了。

直到傍晚也没有饭菜出现在门口,虽然付丧神之身对于食物的需求其实是可有可无,这一点在三日月的身上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但太反常了。

虽然几天前就已经只剩下几片可怜的菜叶和一点稀薄的汤,好歹聊胜于无,但一点都没有这种事还是太过分了点。

仿佛已经习惯了在这座小屋里的生活,除了行动不自由之外,和泉守甚至觉得还有几分安逸,但这安逸在晚饭没来的夜晚也成了悬在弦上的箭、挂在头顶的靴子,迟迟不落。

焦躁,烦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任由知道真相的人随意玩弄。比起什么都不透露的同僚,哪怕是三日月的样子也变得顺眼了起来。

——起码他还愿意告诉自己能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张脸太有迷惑性,说了要等这样的话自己也就真的乖乖等起来,简直像被驯养成熟的犬类,痴痴傻傻地等着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主人。

“时间到。”

有个声音这样说到,回头发现是三日月站起了身,面色凝重却又带着微妙的如释重负。自己只能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拉开那扇门。

 

 

6<<<

鲜血。

鲜血,都是鲜血。

目之所及,无不是鲜红。

瞳孔缩小,手脚冰凉。

面容熟悉的付丧神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就连本体都碎裂到无法拼接的地步,嵌入血肉之中难以拔出。尸山混着血海,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直击鼻腔。和泉守不惧怕死亡,但他并没有见过如此惨烈之景象,那些伙伴们,一个一个倒下了,甚至没有化作灵体。

他向前走了几步,还发现了那个人,戴着面具躺在大广间正中央,被生生切去了半边身体。

有什么黑雾盘旋在天顶,那雷电的质感陌生到让人惧怕。

 

“三日月!这到底……”

心中震惊满溢,猛地回头想去询问,却发现自己大半个月赖以生存的小木屋正在急速崩塌,化作绚丽的金粉,旋转又聚拢,仿佛竭力凝成最后的形状却又无力回天。那金粉直冲云霄,撕裂黑雾,终究露出夕阳悱恻的脸颊。

“喂老爷子……老头子……三日月宗近!!”

那个陪伴了自己多时的身影渐渐透明,随着金粉向天空飞去,只有唇角熟悉的笑容始终没有消散。

他好像在努力地走近自己,每走一步都在崩塌。

“抱歉,隐瞒了你这么久。”他眯着眼,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更明显了,眼底深处所藏情感汹涌而出,盛的满满的,似乎要化为泪珠涌出。

身后是斜阳夕照,红云舒卷,与之前度过的每一个傍晚都没有区别。只是金光逼迫下,自己也有了流泪的冲动。

 

 “哈哈哈……是时候走了,和泉守兼定。”

三日月似乎是要伸出手做些什么,指尖被光芒镀上一层金边,却在碰到和泉守脸颊的那一刻顿住,紧接着,崩裂成千万粒四散的金粉。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是有人打开了时空穿梭的通道,身着西装制服的工作人员有序排开,驾轻就熟般整理起眼前的惨状,没有人问为什么,也没有人去关注这个本丸唯一的幸存者,只能从他们的通讯中零星听到“检非违使”“实验失败”之类的词语。

和泉守兼定依然站在原地,看着远方,眼神涣散,似乎在等待一个永不归来的恋人。





后记:

其实三日和泉写的我很迷茫,虽然自己也有喜欢,但是写出来的和自己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导致我写着写着就有一种“不如开枪打死我”的冲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两个角色的喜爱导致我对哪怕一点点我流的ooc的不能接受【虽然全文基本上都ooc了】。不过总体还是写完啦!

然后背景的话是没有开检非系统之前的世界,这个本丸被选作“检非违使实验场”这种存在,所以血洗本丸是提前就得知的,目的是通过实战来确定检非违使的具体难度?反正在我这儿时空政府就是黑的锅都是他们背的就对了。

这个设定细写是可以写很多的,但是笔力所限只有这么点了……有机会会扩写一些。

最后还是祝ayuki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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