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堀兼】蓝柑气泡水
蓝柑气泡水
堀川国广x和泉守兼定
送给wb@堀川兼定牌剃毛刀_日常吸兼 太太的文！放在LOF存个档
人鱼梗，没有过激内容，放心食用
是我喜欢这个cp以来的第一篇文
和泉守兼定是一条人鱼，生活在海底7000米，个子高——或者应该说尾巴长，鳍形完美，鳍根有力，鳞片银白，好像能反射，据本人说在太阳底下颜色巨好看，然而没几个人鱼相信。
他住在沿着沙滩最后一块石头垂直向下1000米后左拐30米再往下2000米右拐500米最后垂直4000米的那块石头右边的洞里面，旁边有美味海鲜，往前几步还有垂直隧道，直通他们人鱼的学校，实在是交通方便生活便利之妙处。
不过离学校近并不能催生这个人鱼的学习热情，反而助长了逃学逃课的风气，和泉守经常趁着老师不注意就从“狗洞”——这是和泉守从人类世界里带回来的新词，溜回家，写满字的海藻和贝壳被垫在珊瑚虫的尸体下当支撑物，他用不知从那条可怜鱼的嘴边拔下的须须束起头发，拿龟壳挡在胸前做甲胄，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人类世界游过去。
他不是第一次去人界了，整个7000层可能就他一条人鱼敢这么频繁的跑去人类世界。他还敢靠近海岸，拿两扇贝壳遮住胸口，散开头发屈起尾巴，活像童话中的人鱼公主，只要隔的远一点没有人会注意这人鱼是公是母，心怀不轨的人会靠近，如同被塞壬吸引的水手，就在他们伸出手的那一刹那，
和泉守那漂亮的，有力的鱼尾，“啪”的一声扇在人类的身上，还不是耳光的力度，是能直接将小船掀翻的，宛如海怪一般的巨力。他看着狼狈的人类会笑出声，尾巴还在岩石上“啪啪啪”地敲击着，而当人类怒目而视之时，他也会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顺便露出一口相较于人类而言过于可怖的尖牙。
好在和泉守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海怪，他作弄人类的地方多是浅滩，或是稍稍没过头顶的海域，人类也不会死，所以那片海滩也只是留下了“有人鱼”这样不咸不淡的记载。
他向前游着，充满希望，浅葱色的眼睛里里满是太阳也映不出的光。他离那块标记的岩石很近了，100米，90米，80米……
然后和泉守兼定，这条作弄过将近100人还未尝一败的未成年人鱼，栽了，还是被裹在渔网里的那种，超逊的。
被太阳晃住双眼的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一条细瘦却有力的胳膊，把自己甩到了小船上。
他被完完全全的曝晒在太阳下，像一条待剖的咸鱼，躺在船上连尾巴也拍不起来，渔网挂在他的铠甲上被扯的乱七八糟，他却连一点反抗的力气的也没有。
我完了，他想，我怎么忘记了现在是白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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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和泉守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又被泡在水里了，只是这个水比起平时身边的水来说过于难受，用人类能够理解的方法来解释，大概就是用塑料袋兜了一堆空气放在缺氧患者的鼻子边让他吸，会死人鱼的。
他被关在一个水箱里，有点像水产市场上的那种，玻璃箱，很小，上面放着根水管咕噜咕噜往里面注水，下面也连着管子放水，看来对方并不想要了他的命，这是好事。
艰难地撑起身子，他透过水箱壁看着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少年正背对着水箱熟睡，似乎对那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茫然无知。
混蛋啊，这人类，居然对我的迷人之处毫不在意吗？？
和泉守使劲敲击着水箱的内壁，但也不敢太用力，他可是很清楚被人类抓走后的自救方法，学校里所有课程里安全课程他满分。
首先，要引起人类的注意，但也不能将人类逼急，做出鱼人俱焚的过激行为，用温顺的态度来让人类减少防备……
他想了想，拍击水箱的动作停下了，换成手指在玻璃壁上轻叩，叩了一会儿又觉得太无聊，哼着小曲打节奏。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这调子也是他从人类那里听到的，和泉守认为选择人类的曲子会进一步降低对方的警惕性，要表现出“同一感”……是这样吧，大概。
少年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只见他揉揉眼睛，撑起身体，趿拉着拖鞋，“噗叽噗叽”地走到水箱跟前，和泉守以为自己的方法奏效了，马上决定进行安全教程下一步，恐吓。
人类对于满口尖牙的怪物还是有恐惧的，这个道理之前的百来号人都能证明——但那也仅限于处在劣势时，事实上，当他们占据着绝对优势了，尖牙就完全不起作用。
那个少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和泉守张牙舞爪，对露出的小尖牙一点反应也无。
“精神很好嘛，人鱼。”
他对着表情开始扭曲的人鱼点点头，又确认了一下供水与放水系统的正常，就走回床边了，掀被子，倒头继续睡。
……这·个·小·鬼！！！
软硬不吃，性格还很臭，还不准备让自己马上死。和泉守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报，悲伤地吐出了超长一串泡泡。看样子自己最少也是个十年监禁——活不活得到那个时候还是问题，脱离深海的人鱼能熬过十天就是走大运了。
可怜的人鱼非常难受，他放弃了敲箱子，选择窝在水箱的一角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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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家伙是说，我是你的仇人？？？”
“那倒不是，”少年跪坐在水箱前，表情十分严肃，好像下一秒就要参加追悼会，“是委托人的仇人，他的祖父因为你而死，所以他们一族需要抓到人鱼来报仇。”
“停停停……你让我捋一捋，”和泉守摆摆手，扶额，“那谁的祖父，因为人鱼死了。”
他又指指自己，“我，今年17，还没成年。”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因为人鱼出的事，你抓我有什么用啊！他祖父过世那会儿我都还没出生吧！”和泉守用力拍击着水箱外壁，“喂你们人类这样迁怒就有点过分了！！”
“那是委托人的意思，我也不好多问。”少年抬起眼睑，瞥了一眼人鱼，“而且人鱼的寿命不是有两三百年吗，谁知道你们的17岁对应人类的多少岁，这么怀疑也不为过。”
和泉守听得直翻白眼，他一直自诩是很有分寸的人鱼，开玩笑从不涉及人身伤害，唯一一次掀了人家的船还是因为对方想对他上下其手——他真的很想抓着那个人的手放在自己的生殖袋上，告诉对方自己是个纯爷们，不过人类似乎弄不懂人鱼的性别之分，真是可惜。
“人鱼过的也是日历年……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解到对方并不会直接对自己下毒手，和泉守盘算起新的逃脱方法，“那要怎么样你才会放我走呢，先说明我哭了也没珍珠，我唱歌还超难……不对，我唱歌很好听。”
少年在听到谈判时明显动摇了，但在和泉守补上那些话后便干脆的站起身，“碰”的一声关上门。
那家伙……该不会是，很缺钱吧？
人鱼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深觉学校的安全教育过于陈腐，怎么说也该添上如何与歹徒谈判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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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计划已经从逃脱变成了与歹徒合作，在和泉守死缠烂打的追问下，他终于知道这个叫堀川国广的少年还真是因为家庭经济问题才不得不走上这种给钱什么都去做的黑路，好在他也的确有些本事，前头几个案子办的干干净净，把赌鬼老子生前欠下的债还了大半，新的委托也就源源不断了。
会接下人鱼这个事纯属意外，一是酬劳高的离谱，二是他也的确对人鱼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有些兴趣。在查阅了成千上万的资料后他终于在这个海边小镇的记录中发现了人鱼的存在，注意，是有详细描述，还有时间记录。
和泉守磨着堀川给自己看记录，不看则已，一看到时间表就痛苦地捂住脸。
这些时间太熟悉了，看着时间表就能还原出自己的课程表，比如下午三点的那一次，是数学课，还请了个螃蟹来教课，他和泉守兼定看着数字就头晕，更别提老师的一堆腿了。还有早上八点那一次，是晨间拉练，同学们游的太慢，他一鱼当先冲出水面不小心甩了人家看风景的小情侣一身水。
“我是根据这个表来判断你的出现时间。”堀川在纸上画了条线，“稍微观察就会发现，你的出现相当有规律。”
如果我还能回去，一定要和学校申请更换课程表。
怀抱着这样朴实的愿望，和泉守打起精神，继续与堀川国广交涉起来。
“你把我交出去是没有好处的，我要是死了，千千万万个歌仙……不对我是说我家里人，会冲出海面，把你揍个底朝天，你也落不着好。”
“放心，你不会察觉到自己被交出去的。”堀川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刀——据说是叫胁差，闪亮的刀锋很好地威慑住没心没肺的人鱼，和泉守只好继续吐出一长串不甘心的泡泡。
我也不想死啊，他想着，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对我就是鱼肉，继续这样下去不就是等着被送走吗。
但他也不想叫歌仙，可以的话他并不想惊动任何海里的家人，因为一旦叫了上来，这对于这个淳朴的村庄而言，只会是一场灾难。
他摆动着尾鳍，凑近堀川的的时候又被刀光吓到，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和泉守是很喜欢人类的，这对于把《小美人鱼》当安全教育案例的这一代来说很不容易，多少人鱼被里面血淋淋的例子吓得不敢离开深海一步，他却乐得与人类多亲近亲近，不管是 无知无畏也好，调皮捣蛋也罢，他总归是喜欢并向往着人类的。
如果这个叫堀川的小子态度能好点……算了。
人鱼浮在水中，浅葱色的双眼直直盯着堀川国广，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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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的下午，委托方那边就来了人，当堀川毕恭毕敬的把接应人请进屋时，迎来的却是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好的消息。
“您是什么意思。”堀川的语气硬邦邦的，他很少会用这种口气对着陌生人说话——除了那条人鱼，手也按在了腰间的胁差上。
“堀川君，我们的交易也达成了，多余的问题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面的老头子眼神轻蔑，指示手下把那个水箱从堀川的房间里抬出来。
“……是的，我也没想要知道些什么，只是您给的酬劳……和之前相比的少了些吧。”
那老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形，努努嘴示意身边的黑衣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堀川国广捆了个结实，“乓”的一声甩在地上。
“年轻人，”那人的眼神似乎很慈祥，拐杖却在堀川的身上戳来戳去，“抓到了人鱼，了不起啊。”
“我拜托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但真正能抓住人鱼的，”他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只有你一个。”
堀川的心沉了下来，那个人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和泉守，人类世界所流传的人鱼传说里，除了魅惑的声音与泣珠的本领，人鱼本身最值钱的，其实是所谓永生的奥秘。通俗来说就是，
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
现在看起来，对方所谓复仇之类的说辞根本就是唬人的假话，他们同时拜托了许多人来寻找人鱼，无非是为了求得人鱼的肉体，以此得到永生。说是复仇，只是吸引自己这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小鬼接下任务罢了。至于完成任务后，无亲无故乃至与世界都鲜少有联系的自己……
堀川咬咬牙，被束缚的双手也一刻不停地活动着，他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哪怕是在自己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他也会耐心的等待着反击的机会，是宛如小型野兽一般的危险存在。
在旁人看不见却正对着水箱的角落，他手腕上的绳子一圈一圈落了下来，他听着那老头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智慧，只是用了最少的报酬却得到了最好的回报，还洋洋得意地描述着自己也许会经历的死法……
就是现在！
堀川国广的一只脚踩在水箱外侧，借力将自己整个人弹了出去，同时双手也获得自由，撑着地面便是一记飞踢，直直冲着老头的脖子过去。
他本以为自己能听到皮肉相撞的沉闷响声，然后那个人应该飞出去，失去抵抗力——
但自己的脚被牢牢握住，动惮不得。
“年轻人，别小看我啊。”
“……啧。”
握住脚踝的是一个孔武有力的肌肉男，在那双蒲扇似的手心中，堀川的脚踝显得尤为纤细，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折断般脆弱。他就这样狼狈地倒吊着，被那个男人抓住，像一只傻乎乎的鹅，而为了防止堀川的进一步动作，那个男人干脆利落的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他。
太逊了——太逊了——
他摇摇晃晃地，大脑充血，眼睛开始发黑。
“你们这帮混账——！本大爷来了！”
只听见水箱那边传来噼里啪啦叮铃哐啷，银色——或者说是金色鱼尾的人鱼，像海豚一样腾出水面。
硕大的鱼尾是巨扇，结结实实打在最近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甩出几米远，恰好撞到坐在椅子上那个气定神闲的老头身上，多米诺骨牌似的稀里哗啦倒了一地。抓着堀川的男人很明显犹豫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的功夫，闭眼好似毫无知觉的堀川突然抱住那男人的腿，脚踝在获得自由的一刹那便踹在他的脸上，把他也送去了那一堆呻吟惨叫的人群中。
“喂小鬼！还有我呢！”见堀川想要翻窗逃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什么威胁的人鱼气呼呼地用鱼尾拍拍地板，他张开嘴，露出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小尖牙，漂亮的鱼鳍也竖起来，学着鲨鱼的样子，恶狠狠地“哈呼”了几声。
一条腿挂在窗框上的堀川也一愣，不过他的反应明显比“那堆人”要快得多。堀川伸出手臂，想等着人鱼抓住自己，对方却扫了一眼自己的鱼尾，难得没有说话。他只好转身抱起还在“哈呼”的人鱼，宛如童话中的偷心怪盗，借着月光，踩着窗框，衣角跟着夜风一起飒飒作响，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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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好吧。”
童话般的起飞并没有童话般的降落，所幸堀川的房子并不是什么高楼大厦，一人一人鱼跳下来之后也只有人类受了些轻伤——至少在开始和泉守是这样认为的。
那个瘦小的少年，怀里抱着比自己还要沉重的人鱼，在临近海边的丛林里穿梭着，躲避后面已经能听到声音的追赶。恍然间，和泉守竟以为他也是人鱼，只不过是树丛间的，滑不溜手，稍不注意就移动到某棵树的后面。
人鱼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能将头倚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湿漉漉的呼吸对准少年的喉结，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堀川的脸有些异样的红色，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这，这难道就是，被自己迷住了吗！
天生就少根筋的和泉守恨不得敲敲自己的手心，他连忙把脸凑得更近了些，却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是从下方飘上来的，有湿滑的感觉。
他问出口的话音还没落下，堀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马上捂住和泉守的嘴，和泉守恨恨地咬了他一口，不把自己的好心当回事实在是太没良心了，而对方居然就顺势把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卡着上颌不让自己发声。
我——操——
这是回荡在和泉守内心的，久久不散的嚎叫。
手指撑起的空间里有唾液在积蓄，沿着嘴角一点一点滑落，看上去狼狈至极。他又没办法狠心把堀川的手指头咬断，只能拼命告诉自己对方是个牙医，卡在嘴里的是治疗器具，
但我还是想把这个小子打一顿……等逃出来之后。
和泉守的内心活动自然没有被听到，而堀川的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从楼上跳下时受的伤再加上在树林里穿梭时的刮伤，所有的疼痛顺着神经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步子却准确的向着他捕捉到和泉守时的那片海滩移动。沿路有血滴下，留下的血腥味可能很快被对方发现、要是牵一条狗过来的话就糟了、海滩很近……他的大脑里塞着一堆信息，最终却全部指向那片初遇时的海滩。
和泉守也闻到了海水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氧气，他的世界，只要回到那个世界，他就可以无所不能。
渐渐的，堀川从跑变成了走，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一点一点沿着沙滩，像一串袖珍的脚印，直到停留在那块和泉守曾惊吓过小情侣的礁石边。
“你走吧。”
他放下和泉守，让他已经有些干枯的鳞片重新浸泡在海水中，焕发出摄人心魄的华彩。堀川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染着血的手为和泉守把头发挽到耳后。
“那你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嘴里的含着的血混着唾沫啐在一旁，一抹嘴角便想往回走，被和泉守生拉硬拽一个趔趄，跌坐在礁石的背后。那种眼神和泉守并不熟悉，却隐隐觉得自己如果放开了对方，那么这一面可能就是最后一眼了。恢复了灵敏感官的和泉守可以感知到风中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些人真的动了杀心，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眼前这个少年。
有脚步声在靠近这个海滩，很多人的，混合着血与硫磺的味道，浓烈到无法忽视。背靠着岩石的堀川似乎是休息好了，他活动活动双手，撑着沙地，想借力站起来、
他的头顶已经暴露在视线中了、他的发梢，肩膀，背……
“下来！”
腿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扯，堀川猝不及防地又重新跌坐下来，然后是那股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拖拽着自己，潜入了海底。在急速后退的水波中，人类的双眼并不能让堀川辨明那股力量的主人是谁，他只能模糊地感觉到无数细小的生物拂过自己的脸颊，自己受伤的腿，自己的胳膊，是过于幽深的蓝，而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这蓝色吞噬，失去呼吸之时——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的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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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已经有十天没有往海面上跑了。
学校的老师都很惊讶，教数学的螃蟹老师在看到老老实实坐在贝壳上的和泉守时甚至捏断了自己的海螺笔——虽然他经常会控制不好力道而钳断。
“和泉守兼定同学，”他试图用最有威严的声音来呼唤这位问题学生，也做好了被这孩子一句话顶回来的准备，收获到的却是老老实实平凡无奇的一句“到”。
这是要出大事了。
同班的海豚跑的比螃蟹还快，没过几分钟，他那在学校里教授人鱼语的大哥，以风雅著称的歌仙兼定，顶着一头乱糟糟仿佛船舷上挂着的海藻的紫色头发，鱼雷一样冲进了教室，扯着自家弟弟放风筝似的拽去了办公室。
“所以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歌仙你就是容易想太多。”和泉守对自己这位大哥向来是随便的很，尾巴一甩直接翘在了对方的办公桌上，动作甚是嚣张，眼睛却不敢看向歌仙。
“之前我问你那几天去哪儿了，你不说。行，你说你大了，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这一点我可以理解，我也相信你自己可以解决。”对上这个幼弟，歌仙却总是当父母的心态，恨不得揪一把他的耳朵，“但是这次你待的时间太长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能叫好好的？”歌仙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指着和泉守一反常态束起的头发，有细微划痕的鳞片，以及眼底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啪”的一下拍在和泉守搁尾巴的办公桌上，力道之大震得这个不算瘦弱的人鱼摔了个屁股墩儿。
“——我知道啦！”见自己大哥动了气，和泉守连忙扶着椅背立了起来，低垂着眉眼，小声喃喃，“就，遇到了个人类呗……好吧是我技不如人被他抓了，但是那个家伙，哇靠，刚开始的时候居然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是我的魅力降低了吗？？”他凑到歌仙面前，得意地展示着自己漂亮的尾鳍和琉璃一般的双眼，对方连看都没看一眼，一巴掌把他糊回了椅子上，“然后呢？”
“他也不是真想害我……反正就是那个，缺钱，然后有人雇佣他抓人鱼，我运气不好就被抓到了，啊，不过他好像被骗了，雇佣他的那帮人想杀了他灭口，”和泉守甩甩头发，手指摩挲着身侧的鳞片，“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我帮他把那群人弄晕了，他把我也一起带出来了。”他的手移到类比是人类膝盖处的位置，“在海边林子里的时候他好像受了伤，不过他还是把我送到海边了，就那块石头旁边。”
歌仙暗暗点头，他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鱼，完全禁止与人类之间的交往。虽然和泉守的故事惊险了些，但好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而且听和泉守的意思，那人也是被迫为之，对于这样的人类他一直是抱有些许同情的，更何况那人类最后也并没有对和泉守见死不救——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后来那帮人追上来了，想用枪打死他，我就带着这小子潜到海里了，等人走了再把他送回沙滩上。”说着说着，和泉守眼里闪烁着什么光，很快被熟悉他的歌仙捕捉到了。
“那他在海里的时候，怎么呼吸的。”
看着幼弟逐渐泛红升温的脸颊，慌忙摆动的双手，一直以来昂着的头低到下巴碰着锁骨，连手臂上的鳍都透出一抹瑰丽的红，歌仙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鱼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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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川国广驾着小船，停靠在一块平凡无奇的礁石旁，与之前过去的十天一样，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个地方有人鱼，一条，而且出现的很频繁，是一条善良的，很喜欢恶作剧的人鱼。
人鱼有着乌黑的长发，银白色的鳞片，琉璃般美丽的双眼，甚至完全掌握了人类的语言。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凭着残存的记忆，哼唱起那个人鱼唱过的小调——尽管这个小调听起来总是莫名的耳熟。
然后，海浪翻滚。
白色的水沫泛起，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以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向着水面冲了过来。他翻卷起的浪花，甚至让小船都剧烈摇晃。
堀川国广微笑着，趴在船沿，把胳膊伸进了海水中。
END
